“找回刑辩律师”——论坛讲座

主持人：下午好，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论坛，受经济刑法研究会的邀请呢，我是
今天讲座的主持人，今天的题目是《找回刑辩律师》，为什是这个题目，近年来刑事律师
的遭遇如09年李庄案，这个陈律师有参与过，另外北海律师涉嫌伪证案，对律师的恐吓
刁难现象让我们反思中国的刑事辩护到底怎么了？刑辩有危险，进入需谨慎
，刑辩律师成为高度危险的职业，今年刑辩律师参与刑事案件比例不足10%，这种现象导
致我们社会上对刑辩律师有疑虑，有人问刑辩律师有什么用？就为赚钱吗？我本人是刑
辩律师，我认为刑辩律师的价值很大，刑辩律师是最能体现法律价值的职业。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四位嘉宾，接下来一一介绍下，让我们以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陈
有西律师陈律师是京衡律师集团董事长兼主任，发表多篇论文，参与了各种热案要案,李
庄案第一季完整参与，河南南阳企业主杨金泽案也发飙了很多振聋发聩的呐喊，对法制
进程都很有有推动作用。陈律师最近还一直热衷于做公益讲座，前几天在西北政法大学
做讲座，现在来到我们学校  。

第二位是我们上海市博和律师事务所林东品律师，林律师曾是华政刑事司法学院教研室
主任，在华政执教十余年，现在是博和律师事务所主任，上海律协刑委主任，博和所在
上海市律师界颇有名气，
杨老师、薛老师都是在博和律师事务所，林老师今天是讲刑辩律师视野中的刑诉修改问
题。下面也是两位知名刑辩律师，我们博导杨兴培老师，同时是一名刑辩律师，他学识
渊博、理论扎实，对刑辩律师的职业有独到的见解。最后一位是同样受学生爱戴的华政
教授薛进展老师，薛老师平易近人，上课循循善诱，也是上海滩著名的刑辩律师，薛老
师是我刑法的导师也是我律师职业的启蒙导师，薛老师接受委托的案子都很成功。
   另外，简单介绍下今天的流程：第一，各嘉宾就其议题谈一谈看法，由于时间关系每
个嘉宾谈大概三十分钟。（下面的同学们说——太少啦！Ps实际上陈老师谈了1小时，其他
老师都是半小时）第二个环节，聘请四位嘉宾为经济刑法研究会的指导老师；最后一个
环节是提问交流环节。 提问可以直接提或写条子。
   下面进入今天的第一个环节，有请陈律师，他演讲的主题是《法治进程中的刑辩律师
职业现状和展望》

    陈有西：谢谢吴教授，尊敬的杨教授，薛教授，林律师。很荣幸到这边做讲座，华
政可以说是华东地区的黄埔军校，影响很大，培养了很多的优秀人才。我这个星期行程
安排很紧，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六场讲座，月底还给县委讲，很高兴来到华政这个资深学
府，尤其是对杨教授学教授仰慕已久，我和杨教授一起办过去年的私募汶川捐款案，律
师比较讲主旋律，
62万捐款，不讲事实证据你不相信公检法会有这么大的冤案，除了赵作海、佘祥林、度
配伍，约束斌还有很多冤案，中国刑事辩护的环境让人担忧，形审的质量很难保证，现
在由于网络的公开，大家慢慢知道了刑辩律师的作用，以前老百姓都认为律师是吃完被
告吃原告，在中国人的伦理观念中是不好的，认为律师就是为了钱。但现实不是这样的
，律师站在公检法队伍中，地位是很低的，做刑辩律师是很难赚钱。今天在场的名家很
多，尤其是杨教授薛教授都是上海滩的大律师，今天我不能和大家讲太多，就先给同学
们讲实例。今年的大案，我都基本亲历，北海律师团安有多位教授参加，李庄案第二季
开始，李闯出来重新出来，江平、何兵、贺卫方等10个人组成律师团还包括施江伟，梁
学林律师，还有新闻界的杨海鹏；下半年北海案
5个伤害案的被告，4个律师请证人作证，证明打死人的时间嫌疑人和女友在旅馆开房睡
觉，这直接导致检察院当庭要求休庭。到第二天就把三个证人抓进去，公安局询问证人
要求检举律师，唆使她们作伪证，结果是5个伤害案被告、3个证人、4个律师都进去了。
作案时间成为所以成为重大时间；药家鑫案——药八刀，音乐学院的学生药家鑫，起因是
一起交通事故，药家鑫捅了被害人八刀；云南李昌奎案，强奸一个19岁的姑娘，伤害两
个，云南法院以和谐社会的理念审理认为两人之前谈过恋爱，算是邻里纠纷，为消除矛
盾，不判死刑判死缓，民众不愿意，后来高院再审，执行死刑；河南南阳杨金德，他是
政协委员、优秀党员，法院到厂里执行查封，他组织工人反抗打标语，工人在法院“散步
”的时候碰到法院院长喝酒回来，官方说法是工人打了院长，导致法院去抓工人，杨金德
就去到北京上访，北京那边要求把人带回去，回去就把人抓进去了，进去时很健康的一
个人上法庭的时候，眼睛瞎了，屁股被塞酒瓶，手指甲被老虎钳夹掉，迫使其认罪，开
庭8天休庭两次，杨金德被送医院两次，一审律师根本不敢介入，二审请北京的朱明勇律
师，有人用手机拍下了那个过程，陈有西学术网站上有这个视频。把他和狼狗关在一起
，被吓的尿裤子，里面还有记录是怎么把指甲拔了，用打火机烧脚趾头的。这样的案子
当地政府还开新闻发布会说本案不存在任何刑讯逼供，很明显所有的都是谎言。很奇怪
被关在派出所哪来的剪刀哪来的纱布？对这样的事情我们的政府居然视而不见，还说脚
萎缩是因为他故意不走路；最近还有沈阳小贩夏俊峰的案子，酷6网上有个视频，一审二
审被判杀人罪死刑，网民在留言说，你就是资本家的律师，说我是给有钱人办案子，后
来忙完手头的案子我就受理了，调查中发现城管的伪证，发现城管的证言是谎言，当地
的法官听了我一个小时的辩护，这个案子比药家鑫案、李昌奎案早，杭州的副市长苏州
的副市长，两个天堂的副市长一起上天堂，其中高子程是许迈永的一审辩护律师，但是
他没来，辩了名声不好听，所以是他的助手来了；李庄案我和他一起做，而我许迈永老
婆辩护。（可以考虑删掉这几句的）夏俊峰最后判6个月，就是因为我拿到关键证据，整
个故意杀人定性不了，是正当防卫，案子申了6个月，辩护词我写了三万两千字，当时那
边担心我上访，这个案子不行我肯定上访的，贾俊峰1.65m城管1.7m多，力量对比就悬殊
嘛，这里面试有问题的。还有很多故事，有些都发表了的，比如最近在《中国改革杂志》
，发表了关于中国民营企业主被打击方面的文章，这次去在北京开个私密的座谈会，民
营企业家被黑打的案例，比如光明家具、
江苏牧羊集团等，甚至有个案子检察长把人关起来，逼着人家把两亿说成两千万转给别
人。
    所以刑辩律师的整个环境比较糟糕，比较典型的有律师会见权——北海案，陕西宝鸡
的律师带两个保镖说来保护我，六次对他进行案件调查，刑诉规定，检察院不能陪同，
公安机关对涉及国家机密的才陪同，但重庆公安机关一直陪同，因为没警察不能会见，
公安4点半才来，监狱五点就不让见了，李庄只能见我们半个小时，中间公安还说这不能
问那不能问，后来李庄火了说你出去，警察把这段录下来了，给公安局长看，局长说谁
啊这么猖狂，重庆这边说要杀鸡儆猴，高子程要求当庭放录像，他们就把录像藏起来说
我们没有录像，撒谎不要脸，到后来重庆晚班公开说重庆派出所都没有录像，所有警察
都知道哪个派出所没有录像啊？公安机关是最早一批装录像设备的。
    然后是调查取证权，涉嫌帮助作伪证，很多律师在取证、起诉阶段中，律师是不调
查取证的，因为警察一张条子就能把律师抓了，原因是律师没人保护，北海四个律师，
现在大家回顾一下，四份起诉书，说五个人，出租车坐四个一般就坐不下，这里有五个
，再有拿刀押着人司机肯定吓坏的，这方方面面就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
目击证人，这样的案子北海的公安局就要把它做成“事实”的案子，律师提出取证错了，
律师也被抓起来，在第一份起诉书中还有出租车，第二份就没有了，第三份又是假的，
然后弄第四份，应该说前三分起诉诉的证据都是无效，第四份的证据都是检查调查的证
据，这四个律师的辩护没有错误，北海案的证据——死亡时间错误，被告人两点多喝完酒
，看到小姑娘就调戏，然后打架，五天五夜后发现尸体，纠纷是发生在两点，最多是两
点半被打死，法医检查胃排空、十二指肠排空，这最起码进食后六个小后才等达到，这
就是一个假案，但检察院是谁违背我的意志抓谁，三分起诉书无效，和贪污受贿案一样
自侦，而且还不是反贪局而是公诉处侦查，这证明前面四个律师都是有理的，17岁的人
喝白酒坐马路上摔下去死是可能的，也可能是和小混混打架打死的，最后法医鉴定死因
是颅底骨折，这就是钝击，神经系统崩溃死亡，还有就是皮肤不伤，颅骨受压死亡，如
果是掉在海底，肺里有海藻或其他东西，这些都是迷，但无论是检察院还是法医都知道
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后死亡，最高法院法医王雪梅说这是冤案，现在证人和三个律师放了
。
    再有就是律师的会见权、传证人到庭作证，申请鉴定权，抗辩权，这些在司法实践
中都被破坏了，整个地现状非常严峻，很多大牌律师退出刑辩领域去做证券、知识产权
、房地产的律师，正在坚守在刑辩这块很少了，有点本事的都做民商经济案子了，这是
在变相罢辨，公开罢辨很难，岳阳那边有两个月，后来被批评了，据统计刑事案子只有
30%有委托律师，70%没有律师，在30%中有律师的可能就只有一半，另一半是法律工作者
。所以形审质量一塌糊涂，只有律师站在公权力的对面守护民权，如果法律把律师赶走
了，冤假错案不可能被发现，现在很多律师都是配合公权力演戏的，外行看热闹，内行
看门道，一个案子主要证据被找到时是能看出来的，但老百姓看不出啦，老百姓看到的
是在法庭上喊地很响的，还有一些是勾兑的，走过场的，检察院介绍的律师，这种离间
计把全国有名的律师吃掉，请了原公安局职员的一个律师，我们叫控方辩护人，他们做
的就是劝被告人认罪，这样的律师有饭吃的，因为经常有案子介绍给他，老百姓也相信
他们，因为是检察官介绍的，后来一审以后才发现被骗了，在二审才想重新请，但没用
了，因为很多一审证据被自认了。
    辩护律师被打压、不被信任，所有案子被要求都做无罪辩护，律师提出刑讯逼供都
被法院驳回，所以刑辩环境恶劣不是嘴巴说说而是真的狼来了，我们的刑辩生存环境在
大倒退，一方面吴邦国宣布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已经形成，但现在人权保护的状况越来越严峻，上次湖北黄
冈的案子，受委托律师就和我说“下次我跳楼了你给我送花圈”，我做这个案子两年
万全城的案子，为了2亿，小股东找到了公安厅长，法院认为无罪，不构成犯罪，连民事
都不构成侵权，怎么能把人抓起来了，高院合议庭认为无罪，公安就说是职务侵占，法
学院说诈骗定不了就定侵占罪吧，政法委只肯打电话，一亿多判给小股东，关两年八个
月，老婆判缓刑。这是严重的违法乱纪，权力干预司法。再有汶川的那个案子，法院的
合议庭认为无罪，检察院纪委认为判了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近十年中全国律协统计说
有111律师因为伪证被判，实际上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很多地方报假的。
   为什么会这样，下面我讲讲中国律师当前困境的成因。两大因素：第一是中国历史文
化的远远，另一个是前苏联给中国的消极影响。
   中华文化是不允许私权利向公权力叫嚣的，对刑事法庭是不容许律师辩护的，直到晚
清沈家本才有，古代有师爷，师爷是帮助官方，帮助起草法律，比如包公的师爷。律师
称为讼棍，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律师是被斩首的，再有就是纠问式，我们现在都想要学包
公做清官，但是包公戏里的镜头很多都反映了封建落后思想，所以我说要否定，一是包
公司法行政合一，封建官制理念，第二是刑事民事合一，秦香莲离婚，赡养问题、杀人
问题、遗弃、重婚都是一个法庭审的。后面问题就来了，首先是刑讯逼供，封建官吏审
案子都是打人，招不招先动打板子，刑讯公开化；其次是不得辩护，陈世美是坏人找公
主了就不允许他辩护；再次是不得上诉，当天审当天铡，审讯也是纠问式，迫使其自证
其罪。现在我们很多警察、反贪局里的人认为说不给点手段就不承认，这就是受中国古
代传统文化的影响。
   第二个因素是前苏联法学思想，检察院地位高，贝利亚、维辛斯基，当时在斯大林时
期
赫鲁晓夫回忆说，五大元帅被枪毙、一半以上的官员被枪毙，审问不公开两小时后即被
枪毙。在江西井冈山时期的很多领导人都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和西方不同，我们检察
院和法院是平级的，律师和被告平级。检察官和法官坐上面，被告、律师做下面，法官
进场全场起立，检察院不答应说凭什么呀，后来商量法官和检察院一起进来。检察院从
传唤开始就可以刑事拘留，逮捕，审查证据，重新调查，审判中不但监督律师还监督法
官，检察长可以来参加法院的会议了解情况，律师不能打听，但同样的情况检察院一个
电话法院必须告诉他，一个案子3个月6个月判不了，最后肯定是可以判下来的，法检互
相商量，律师被蒙在鼓里。这种情况下检察院、律师怎么评定，法官都怕他。在这样的
框架下，刑诉是不对等的，律师不好过是正常的，职权式、纠问式、强调刑讯逼供以及
从苏联学来的控方强势，体现在第一线就是被告倒霉、冤假错案大量发生，公检法互相
掩盖，朱明勇辩护的时候去掉几项起诉被判18年，市委市政府要求《南阳日报》说没有刑
讯逼供，这样律师被告怎么会不被弄死，没有说话的余地。
   当然我们要看到乐观的一面，中国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18大后法律人将得到国家的忠
实，依法治国还是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了，维稳经费超过国防经费，为什么？强调权利
，但是迷信权利是没希望的，朱镕基到四川考察问当地群众生活怎样？农民说工资打不
过来，后省委书记回去问了一句，第二天市长亲自拿钱去的，后来他成为讨薪英雄，新
华社一报道放大了非法制力量的影响，因为他证明法院没用，找律师没用，总理一句话
就好，所以乡长不行找县长，县长不行找省长，一直往上找。这就导致矛盾越来越激化
，这样中央也认识到高压维稳不行的，现在中国二十万四千律师，内地是万分之一，长
三角律师多，达到六千分之一，中国十三亿人口，美国人均二百七十人一个律师，中国
是万分之一，要达到千分之一中国需要140万律师，现在为什么律师饱和呢，因为中国是
以权治国不是依法治国，但这不会太长久，体制内十八大以后大会发生变化，中国第一
代领导人是军师官僚时代，第二代是科技官僚时代，十八大是法政官僚时代，李克强、
习近平都是学社会科学的，所以在做的应抱有信心，法政系会越来越受重视，同学们要
有信心！


主持人
：我听来也意犹未尽，刑讯逼供在个案里面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由于时间关系
，陈律师只能给我们讲述部分，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表示感谢，接下来是杨兴培教
授，大家欢迎。

杨兴培:谢谢，作为华政的老师再次感谢陈律师的到来，因为，陈律师的演讲和我们讲课
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陈老师是在第一线，真刀真枪过来的，在座的各位同学更多的是要
走向社会，纸上得来终觉浅，所以要谢谢陈老师。其次是，不久前，接到学生的电话，
说老师讲课很灰暗，学生听完很压抑，但你们不是党政人员，要对你们宣扬说外面阳光
灿烂，现在听了陈老师的讲话我以后就有底气了，但我听了心也拔凉拔凉。但在做的要
学会怎么去面对，要知道社会没有那么美。再次是，在上课时批判是可以的，但在实务
中我一直秉承规范现行价值在后的理念。面对社会我们该怎么办？社会在堕落，我们要
一起么？你们不用直接回答我，这让我想起美国前任中统里根说，有人希望美国堕落，
有人希望美国落后，我代表美国说不！再想想我们，社会在堕落，我们怎么办？
   今天我讲的主题《刑辩律师在法治进程中的角色定位》。律师是什么？我对律师的定位
很高，律师，首先是师，韩愈说过，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律师要传授法治的价值理想
。今天的中国人可能只有一半人懂，在这授业可以理解为某种意义上的普法，当下的社
会给我一种停止甚至倒退的感觉，但想想西欧也经历过中世纪的黑暗，我想中国没理由
一直堕落下去，我想作为“师”进行普法，先要明白应该怎么办？当然律师可以接案子，
赚钱，做非诉项目赚很多钱当然好，但刚起步的时候从小案、从基础开始，刚才陈律师
说的波澜壮阔，那是陈律师有了很深厚的积淀，但我们同学要从基础做起。今天我们听
到陈律师说现在的律师处在尴尬的阶段，但我喜欢把事物放在宏观的层面上说，你想做
律师不是拿到职业资格就行，首先要问，我们聪明么？史书上说，富家人溺水死了，要
花钱买实体，以前就有捞一具尸体一万五千元这样的事情。富家人就去问邓羲，邓羲说
放心吧，放十天八天肯定降价；捞尸体的看富家人不来心里也急，也找邓羲，他说放心
尸体只有那家人要，你等就好，这里不评价邓羲，但他能站在中立的角度进行一个判断
就很值得肯定。想做一名律师，我们首先要提出问题，我聪明么？文艺复兴后资产阶级
现代法制观念产生，文艺复兴在学刑法的看来是限制官家的专制权，反对司法擅断。现
在的律师拥有时代的先验，这是我们想干律师的应该考虑的。我们中国以日本为榜样，
日本以德国为榜样，当然我们学苏联是错上加错，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和英美失之交臂？


中国人天然缺少反思精神，国防法学留言就讲到中华名族就是一直从善道恶的过程，喝
着狼奶长大的。追求正义，保证民族基本人权，是英美法下对律师的要求，当然律师也
要赚钱，但追求正义哪怕放嘴巴上也是要说的，当然每个事物都有其黑暗面，我在英国
考察是在律师公会说的题目，当地律师介绍说英国检察官队伍不大，是从律师中招，法
官也是从律师中遴选，葛洪义的文章里说英国法官是贵族，这种贵族是指一种精神，追
求正义的精神。人间正道是沧桑，把职业看成是一种追求正义，即便历史上约翰以身殉
法，这让我们看到另一种律师的态度。律师在西方口碑是可以的，我们和他们相比，我
们多了太多的参照值。我们首先说执法环境问题，陈老师也介绍了，我们介绍的不是全
部，律师需要一个良好的法治环境，这好比没有阳光庄稼不能成长，律师能不能担负其
法治进程的全部责任？我们今天这样是这般的情形，但永远是这样的么？我们中国经历
过太多的运动，这让我们元气大伤，57年律师作为反面人物，文革时是基本绝迹了。我
是这样看待的，只要一个国家还要面子，终归会把法制这个面子给撑起来的，在这种情
况下，社会处在解构和重构的过程中，重构过程中法制就是一面旗帜，中华复兴在“强”
和“盛”
，什么GDP都是狗的屁。第二，明天要怎么办？十七届六中全会说要文化强国，我们要斯
文，这当中法制起很大的作用，作为老师总是要给正面力量，正义虽然不在当下，但我
们等得到，等法治来的时候，我们能说我们准备好了。现在最高院已经面向社会招法官
。小荷已露尖尖角，律师已有走向检察官法官的通道，中国变的时候会变的很快，我们
先准备好，天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准备着，
1972年周恩来给毛泽东会见日本公明党委员长竹入义胜，在送他出去的时候，周恩来让
喊了他一下，并说“相信我们把，中国不会永远是这样”，竹入在回忆录里写到“我记得非
常清楚周总理眼里含有泪花”，我想用这句话作为结尾，中国不会永远是这样的，我们一
起努力。

主持人：谢谢，杨老师是个悲观主义者，但在悲观的同时看到希望，中国的律师、法制
的未来也看到希望，再次掌声谢谢，下面有请薛进展老师。

薛进展：刚才他们都谈了，我相信大部分同学不会都做刑事辩护，我们看到今天这么多
人来，在听到陈老师杨老师讲的是现实，但他们是大律师，接的是尖锐的案件，是复杂
的案件，大律师介绍的肯定是不好的，
全国一年刑事案件70万件，凡是涉及权力案件这个案件是很难办的。大多数案件还是有
律师实现价值的余地，有律师实现的地方，我做刑事律师已有20多年之久，刑事律师的
价值在于可以拯救生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了一件大好事，可以把人无罪救出
来，可以减刑、可以缓刑，这方面需要我们去做。是应该看到目前中国刑辩质量下降，
律师在退出刑辩，但我相信我们国家的发展会让律师价值得到充分的体现，前两天学在
法院实习，判决书检查指控破坏生产经营罪600万，法院判决无罪，说明律师没有尽到责
任，刑辩律师最大的耻辱就是法院判决的结果比律师要求的还好。这就是没有尽责。律
师辩护质量在下降，法院判无罪律师没有辩护无罪，律师如果不能维护社会正义，这对
社会来说很危险，保证公民的自语权利是刑事律师的责任，其他律师是不能体现的，所
以我一直坚持刑事辩护。
   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第一我想是律师应当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刑辩律师，陈老师介
绍了近10有100多位律师涉嫌伪证等被判罪。我当年曾经是96年为律师辩护指使他人做伪
证，上海5、6个律师被检察院抓了，上海律师协会维护律师权利，当时和郑强是案件最
终推翻掉，这让我发现，取证一个人去取证，这不能说清楚啊，检察院说前后不一，终
归有伪证，怎么回事，原来说的是对的，现在是假的。检察院问为什么啊？原告说是律
师，这个时候怎么办？两个人去办案结果两个人份，一个人去风险太大，告诉被告怎么
做，这就可能知道被告人翻供，如果是两个就好很多，律师去见被告人这个时候很危险
，讲话不能乱讲，取证不能随便取证，律师首先要自保，律师应该有刑事豁免权，这是
现实条件所要求的，保护好自己。
   第二，律师地位定位问题，律师在法庭上和在刑诉辩护过程当中定位在哪里？律师是
在庭上讲完话就完啦还是应该怎样，按照刑诉规定为被告人提供罪轻或无罪的辩护，律
师在法庭上发表罪轻或者是无罪的意见就完了，实际上现在光有这点不够。律师在法庭
上的定位，其一就是在想办法把你的观点清楚表达的给法庭听；其二，想办法让法庭采
纳你的观点，能够说服检察官。这很难，要考虑很多因素，如果法院改变起诉罪名，在
和其他公诉机关协商上没有障碍，要说服检察院，想办法提出充分理由让法庭接受和采
纳，这一点必须最近我办了个案件，一个国家干部申报项目让国家机关给60万资助，后
来一看要2000万，60万根本不够用，后来老乡用另一个名目去做，但是60万拿去用，但
因为没有立项，没有验收，产品不能用，滥用这钱，想办法延2个月期间验收掉，检察院
认为此案让国家损失了60万，你这个肯定要定罪，我们律师就想办法让案件延期审理2个
月，你这个在两个月没有验收完备，检察院认为没办法定罪，看然后法官说判了的话就
浪费2000万，我给当事人说你不要觉得安心的，要看检察院接不接受，考虑检察院、法
院接不接受，中国现状要求我们刑辩律师要考虑的更多，所以我认为刑辩律师的定位第
一就是将有利于被告人的理由事实都摆出来，二是想办法让法院听明白，三是让法院采
纳，当然具体怎么办，各有不同。
   第三个问题是律师辩护思路问题，我经常带学生旁听庭审，有一个案件9个被告人，
9个律师，我感觉有些律师不大认真，思路混乱，法庭根本听不懂讲的是什么东西，所以
律师思路要清楚，到底是有罪、罪轻、无罪辩护要明白，如果混乱自相矛盾法庭听不明
白，这是律师的失败。我的看法是一定要有好的思路，当然还要有条理，即方案，哪个
在前哪个在后，哪个要突出哪个要不考虑。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辩护的方法问题。这里我
讲三点，首先要自己知道控方指控犯罪时有哪些事实依据，法律依据，把起诉书老老实
实的看看，把事实部分分段，每一段讲的是什么的东西，一个好律师的水平即把法律事
实搞清楚。当我们律师能把案件事实分析清楚的话，我们对案件的把握度也就够了。上
海的同学知道上海有个律师，对委托的每一个杀人案件，他都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时间
距离走一走，掌握的一手材料比公诉人还清楚。我讲的那个案子推翻也是取得关键证据
，一对夫妻，两个律师，问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事务所值班的老头能证明当天到
底来了几个人，老头说一个，老婆不在，这样把控方的这个证据推了，当时判决生效。
律师把案件分清楚的话，案件的把握清楚就清楚了。最后把法律搞清楚，案件涉及到的
法律及相关的法律和司法解释都弄清楚，按这些方法认真做，效果肯定很好，有些律师
很懒惰，让学生去做。比如一个人在单位里是修电脑的，外面卖2000的电脑卖900或800
报给公司说是1000，公司奖励他，但是高报低卖，最后造成亏顺，检察院以破坏生产经
营罪起诉，法院两句话，第一破坏生产经营，必须具有泄愤报复的主观心态，而这人没
有；第二破坏财物、设备，高报低买这不存在使生产停顿设备破坏的问题。我们这两点
不区分，指控的罪名不成立。至于法庭上的方法要具体案情具体确定，由于时间关系我
在这就不讲了。
   总而言之，我的看法就是：一、刑事辩护在社会发展中肯定有立足之地，刑事辩护倒
退的现状会改变，目前刑事辩护的现状会改变，第三就是刑事辩护确实有其存在的价值
，所以这个行业仍有它的吸引力。当然如何做，首先就是要保护好自己  ，正确定位，
清晰的思路和方法 。谢谢。

主持人：谢谢薛老师，薛老师是我的刑辩启蒙老师，他曾经手把手的教会我如何做刑辩
律师，他的讲话从实然意义上也肯定了刑辩的价值，个案可能会失败但在很多案子中是
可以实现的，当然也说到刑辩律师的专业素质，再次感谢薛老师。接下来有请上海上海
博和律师事务所主任，华东政法大学兼职教授林东品，律师为我们做演讲，他演讲的题
目是《刑辩律师视野中的刑诉法修改》。

林东品：各位同学下午好，回到母校很开心，题目叫找回刑辩律师，看得出我们同学对
国家的法制进程很关注，我感觉到很温暖，今天听几位老师从不同角度讲刑辩律师的价
值、理念、期许，刚听了陈老师的讲座，案件背后主要问题是刑讯逼供，手段很残忍，
这些人都是从法学院毕业的，都是学过法律的，但他们为什么要做恶，要违反人性，用
国民党甚至比这个还要残忍的手段，我想问问台下面的同学，当你们碰到同样的问题时
，你会动手么，会用老虎钳，打火机刑讯逼供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吗？其实我们的教育
方法、技术没有问题，实际上这是人性的问题，所以我非常赞赏交大法学院长说的，有
什么样的法学院就有什么样的法学生，我就想我们有什么样的法学生未来就有什么样的
法官、检察官。但现实是从事这个工作的时候，我们会怎么做。这个问题我想要大家的
思考，我们对面对公权力时，我们应该怎么做。你要作恶，做不做，做到什么程度这可
能是将来不能回避的问题。今天的题目是找回刑辩律师，说刑辩律师要找回来，就是说
刑辩律师没有了，我们要找回刑辩律师，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刑辩律师是我们法律的
坚守者和守望者。网上有个段子说民商律师是会计，法律援助案件律师是心理咨询师，
商务谈判律师是指导师，只有在刑辩中我才感觉自己是个律师。在我看来，刑辩律师在
我们整个律师群体中的守望者，只有在刑辩中我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律师，刑辩律师这
个群体在我们国家中发挥了很大的重要，但是几乎没有看到有人把从事刑辩律师作为自
身未来发展，我们的刑辩律师在流逝，非常优秀的律师不从事刑辩工作。刑辩律师走到
今天这个境遇，刚才几个老师已经讲过。所以说流逝了，今天的题目与其说找回不如说
发现。我简单介绍下今天的讲演主题。
   刑诉修改引起了我们律师的广泛关注，尤其是作为刑辩律师，作为刑诉的直接参与者
，更应关注刑诉法的修改。刑事诉讼法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刑辩律师对刑诉的未来有什
么期许？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关注刑诉法的修改。第一就是刑辩律师成为公权力职业报复的
受害者，像陈律师讲到的几个案件，如李庄案件，规则限制是律师职业一个非常重要的
途径。律师具有法治性。所以律师要关注刑诉法。第二我们律师界对刑诉法修改提出的
几个意见。我们主要讨论以下几个主要问题，一是关于律师职业的问题，会见权，调查
取证权，特别是调查取证权，“辩护人和其他任何人”其实也包括其他公民，第二个问题
我们称为重点的就是证据取证问题。关于禁止刑讯逼供，这次规定比原来的规定还要退
后，以前还列举了胁迫威胁等手段而这次直接是刑讯逼供等非法手段，到底是哪些手段
算刑讯逼供，刑讯逼供是动手的，实际上很多都是不动手的，所以我们建议采取列举的
方式，全面确立非法证据排除，非法取得言辞证据，由此取得的其他证据要不要排除，
我们认为要排除的。还有就是犯罪嫌疑人权利保护问题，尤其是沉默权问题，刑诉法规
定的很奇怪，它既确定了被告人自证其罪，同时又赋予沉默权。这是一个完全矛盾的规
定。还有一个很受关注的问题，是“有碍侦查，可以不通知”我们这只限定两种情况，一
是侦查手段的问题，二是恐怖活动，但里面又做了许多限制性规定。但在这之下又有很
多说明，这样只会让侦查范围更广。还有就是关于被害人权利的保护，案件一审他不服
，有无独立上诉权？包括被害人立案难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讲对这次刑诉法修改还是给
予很大期许的，一是从立法上限制了它的授权。二是要统一司法。
   我还想对大家说几句话，我在华政当了十几年的老师，原先我是兼职律师，专职教师
，现在是全职律师，兼职教师。现在做刑事辩护律师是越来越少了，对于真正有才华的
青年人，刑辩律师是展现你才华的最好途径，希望大家能投身刑辩律师的队伍中来，刑
辩对法制、最人民利益的保护、对自我价值的实现都是最好的。

主持人：谢谢林老师的精彩演讲，刑诉其实与刑法密切相关，我们关心刑诉修改这个问
题，就是关注我们自己，因为我们都可能是潜在的犯罪嫌疑人，潜在的被害人，让我们
在此以热热烈的掌声感谢林东品老师。相信通老师过四位老师的讲话，对刑辩律师的职
业生涯，定位、价值、现状都有一定的了解，也许同学通过今天在做同学决定投身刑辩
律师，我想这是对他们的最好礼物！

交流环节：
主持人先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陈有西律师，近几年你对大案要案的关注，我在想你在
关注，参与这些案件时你有没感觉到害怕？
陈有西：可能我讲的内容起到的是反作用，原本没有准备给你们讲这些。应该给你们讲
一些就业的问题。作为刑辩律师如果没有担当，没有一定的魄力，是能真正成长出来的
。现在的人对刑事辩护律师的不信任，有来自于公检法的风险，来自于委托人的风险，
还有来自于被害人的风险，来自证人的风险，来自于检察院的风险，来自于警察的风险
但另一方面，刑辩律师也是一个非常荣誉的事情，如果我做过民事案件，我不能有这样
的名望。

问题二：想问林东品老师和薛进展老刑事辩护律师需要具备什么？
   刑事辩护律师需要什么，是想要做刑辩律师，做刑辩律师一定要认真，刑辩案件是公
安，检察审核后，一般不会有错，很难再找到错误，如果你比他在认真就会找到漏洞，
必须要十分细心，往往一个案件由于一点点细节就能改变整个事实，整个案件。二是能
力，能力是对刑法，刑诉法的理解，你如果不了解的话，就不能认定一些问题，去发现
一些问题。三虽然刑事辩护风险很大，但是刑辩律师价值很大。要敢于兢兢业业，刑辩
律师不在于收了多少钱，而在于为人做了多少实事。
林：我想补充一点就是感悟感知，这是一个经验问题，在书本上是学不到的。
刑诉改后有用吗？能否真正起到保护作用？
林：说实话，它保护不了我们。我们始终相信，没有法律会更糟糕。但我们仍应全力推
进诉讼法的修改。在此我们更应特别感谢陈有西律师，始终坚守在刑辩的道路上，我们
一定不能放弃。

第三个问题：当前国情下，刑诉律师应该坚守怎样的法律伦理？
杨：面对公权力头可以低，但心不能低，不要和昏暗同流合污，要内心做到强大。人在
做，天在看，不管怎么说，这个社会毕竟还存在伦理体系。社会还是有伦理的底线，要
抱有希望。
陈：我再补充两句话，事不能也，非不为也。一句是我在做了对得起自我良心。第二句
是自己不要作恶，不要被同化，不要成为刑讯逼供的老手。我可以不合作，可以不低头
，但绝不能一起做坏事。能不能保证善良之心，公正之心，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就
讲到这里。

第四个问题：能否还聂树彬一个清白？
杨：我事实不清楚，不能太武断，这个案件说实在点，据说存在很大的阻力，在中国很
多案件都是有批示的。
陈：我讲一个细节，在牢里说这个人是我杀的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这个政法委认为但
所有尸体在何时何地被杀，没有杀这个认得人说的一清二楚，一个在牢里的人能把案件
除了侦查人员外，其他人很难知晓。冤案平反难在何处，这个案子牵涉到刑侦大队十几
个人，还牵涉到整个公诉处和检察长，一审案件判死刑，这个案件怎么判的呢？二审审
判，牵涉到评议庭庭长，审判委员会，法院等。所以一旦聂树彬平反，将会牵涉到三四
十多个人，将会还会牵涉到法院的威信，公检法的威信，所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司
法制度的问题，权利一元化的问题，在党的权利一元化下，案件其实是无法真正被平反
的。